《会饮》——关于情爱(或论向善)阅读笔记(一)
《会饮》本来就不是哲学论文,而是剧本。
柏拉图文体与亚里士多德文体具有完全不同的表层。即前者是对话(dialogue),而后者是论文(treatise),不可小觑这微妙的区别,外在形式上这种看似寻常的不同,却可以产生迥异的效果。
苏格拉底的对话艺术大致来讲共有两端:
其一,当别人与他观点相反并发生争论时,他往往回到争论的源头,提出一连串什么是的问题,对讨论的主题进行追问,并一步一步地给予回答;其二,当他自己提出一个问题,并与一个被动的听者进行交谈时,他则从人们一般所接受的观点出发,以达到一种超乎寻常的一致。而这后一种谈话的艺术,荷马是将之归于奥德赛的,奥德赛因此就有了“安全的言说者”这个称谓。
亚里士多德以《诗学》、《伦理学》、《政治学》等进行例行表达并完成他的公民教育计划,而荷马和修昔底德分别以史诗与历史叙述陈述各自的政治与哲学主张的话,那么,柏拉图的对话或戏剧则呈现了对人的思想、行动乃至灵魂另一种深挚的关切和多侧面拷问。
真正的哲学生活不仅需要爱欲、需要检验生活的能力,也更加需要一种特殊的智慧:政治智慧。为了保护哲学生活本身,既要对城邦统治的可笑成分了然于心,又同时要能够承受来自多数人的误解、嘲笑和攻讦。
关心芸芸众生的生存,关心那些卑微而懵懂的铁匠、制鞋匠、领航员乃至终生以诵诗为业的普通人的生活,并对他们的生活意义以及生活标准进行质疑。
既然生活本身不可以一言以蔽之,那么,柏拉图用戏剧而不是用论文来表达自身,也就正是为了更全面、更活生生地呈现问题并提出问题,让大部分人仅仅满足表层生动的故事,让细心而智慧的读者既领悟其中的“微言”也不忽视其“大义”。
任何对诗篇或公理的解释都不能等同于其所包含或暗示的东西。如果这个判断不错,那么,不厌其烦地回到《会饮》文本,而不是仅仅停留于某些已有的结论,甚至满足与对故事浅尝辄止的浏览,也许是我写作这篇短文的最大愿望。
1957年,施特劳斯教授讲授的《会饮》研读课,未料成了具有重大思想史意义的事件。
西典的汉译最好与注疏的翻译并行,光溜溜地翻译经典,无论就原文的理解还是译文的阅读效果来说,都很难说有把握。
古希腊的同性恋关系,并非两个年龄相若的成年男人之间,而是成年男子与少年之间的恋情……额
你们自以为在忙乎正事,其实无所事事。
最开先是混沌,
随后
大地以宽阔的胸脯,铺展处安稳的住所,
然后是爱若斯。
对丑恶的事情有羞恶感,对美好的东西有追逐热情,要是没有这些,无论国家还是个人,都做不成什么伟大、美好的事情。
斐德若的讲辞:
爱若斯在神们中间年纪最大、最受敬重,也最有权引导人在生前和死后拥有美德和福气。
泡赛尼阿斯的讲辞:
只有让人漂漂亮亮爱一回的爱若斯,才美,才值得赞颂。
对于大多数事情来说,时间就是最好的考验。再有一条,为了金钱或在城邦生活中吃得开委身于人,最要不得,迫于压力无力抗拒也好,抵挡不了钱财的诱惑或政治上的势力也好都要不得。因为,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何况,真正的情谊从来不是由这些东西滋养出来的。
依顺不过是为了美德。一个人甘愿依顺另一个人,如果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无论在智识还是其他品德方面变得更好,依我们的诺莫司,这种自愿的依顺不能算坏事,也不能算低贱。。
总之,为了美德而委身,再怎么都是件好事,这种情爱与属天的阿芙洛狄忒结伴,本身也是属天的,无论对国家还是个人,这种情爱都宝贵得很。因为,无论在有情人还是在情伴身上,这爱欲都激得起砥砺品德的热情。至于所有其他的爱欲,同同属于属民的阿芙洛狄忒,因而都是属民的情爱。
阿里斯托芬打嗝
智术师:专门拥有如今所谓社会知识(修辞术、治国术以及实践生活智慧一类)的人,与从前的自然哲人(仅关心形而上的理)和传授、维系习传伦理的诗人相反。出现在公元前5~4世纪的雅典民主时代,明显与诗人的传统地位相冲突。智术师派反对“人是万物的尺度”(普罗塔戈拉语),认为人人不同,万物的尺度也就不同。(褒贬不一)
柏拉图作品大量涉及智术师,多是苏格拉底的对立面形象。其争议详见书本37页。
厄里可希马库斯的讲辞
只有当爱神以其明智和公众扶助好的事物,才在我们(人们)和神们中间先出其最大的力量,为我们带来种种福分。
将爱欲与音乐、医术相比较。
评论